
新年是庆祝的时刻,但也是进行重要改变的时机。1965 年元旦,酷儿社区举办了一场派对,最终改变了大众对同性恋者的看法。更有意思的是,这场派对的发起者竟然是一些看似不太可能的盟友:异性恋牧师。
Jallen Rix 在 2013 年制作的纪录片《猥亵与放荡:1965 年:变装皇后、牧师与旧金山警察局》讲述了一群跨宗派的异性恋牧师如何来到旧金山,寻找最佳服务社区的方法。年轻人对教会的参与度在下降——与现在的情况类似——这些牧师进入了同性恋社区,想了解他们能提供哪些帮助。他们与新结识的酷儿朋友们一起,走访了许多城市的同性恋酒吧,了解社区的真实需求。
最紧迫的问题是:旧金山警方的持续骚扰。其中一间酒吧“Chuckkers”甚至在门前竖起标语,宣称“以其独特的娱乐而闻名,现在呈现警察骚扰!每周五和周六!”
麦克尔文牧师与 Rix 分享了一个关于警察暴行的可怕故事。
“有一天晚上,我接到一个电话,赶到一间酒店。那儿有两个同性恋者,他们的生殖器被踢伤了。我说,‘叫警察。’他们却说,‘我们不能叫警察,因为是警察踢的。’我们把他们送到医院,但医院不愿接收。急救室的医生说他们是肮脏的同性恋者,”他说。
麦克尔文是 Glide Memorial 卫理公会的一员,与许多酷儿社区成员合作,包括“比利提斯女儿”的创始人菲利斯·莱昂和德尔·马丁。在牧师与酷儿领袖之间的峰会成功后,成立了一个新组织:宗教与同性恋委员会(CRH)。
那个冬天,CRH 与旧金山的其他同性恋团体建立了联系,包括马塔钦协会、酒吧公会和个人权利协会(S.I.R.),共同为在波克街加州大厅举办的新年舞会售票。这是这些组织首次作为一个政治实体合作。各个团体以每张 4 美元的价格出售门票,其中 1 美元归售票的组织。最终售出了超过 500 张票。
由于活动规模庞大,CRH 需要申请许可证,而这些许可证只能通过旧金山警察局获得。牧师们原本希望与警察局长对话,却被迫与副队进行交涉。副队的警察向他们提出了各种侮辱性问题,询问哪些性行为是上帝允许的,最终告诉牧师们如果他们不“维护上帝的法律”,就由警察来执行。然而,在一些律师的帮助下,CRH 成功获得了许可证,警察承诺不会对舞会进行突袭。
CRH 对此次活动并不轻视,早已预料到警察的承诺不可靠。果然,警察出现在现场,拍摄进出舞会的每一个人,尽管《卫报》指出,警察曾告诉 CRH 不允许拍照。活动者南希·梅告诉 Rix,警察每 10 分钟就要求进入舞会进行“检查”。当组织者最终告诉警察停止这种行为,并表示进一步的“检查”需要搜查令时,逮捕行动开始了。
六人被捕。四人因妨碍警察被捕,包括三名律师——赫伯·唐纳森、埃万德·史密斯和艾略特·莱顿,以及正在售票并反对“检查”的梅。两名客人康拉德·奥斯特里希和乔恩·博尔塞特因跳舞过于亲密而被控以猥亵行为。
加州大厅的突袭本可以成为旧金山警方骚扰历史中的又一起事件。但这一次,舞会上的牧师们第二天召开了新闻发布会,公开指责警方对他们撒谎并无缘无故骚扰市民。牧师们成为了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,故事也被通讯社报道。随后,美国公民自由联盟(ACLU)提供了支持和法律援助。
审判对警方非常不利。法官里奥·弗里德曼在法庭上嘲笑警察的借口,其中包括一名警官声称需要摄像机“因为这些人涉及的犯罪率很高”。弗里德曼对警察的行为感到厌恶,指示陪审团做出“无罪”的裁决,并表示如果他们做出其他裁决,判决将被撤销,案件将被驳回。
“继续追究这个案件毫无意义,”弗里德曼在检方结束陈述时说。
此案的报道使主流社会关注到酷儿社区所面临的骚扰,并对公众的看法产生了重要影响。尽管博尔塞特因加州大厅的逮捕失去了工作,但他表示,当他告诉新雇主此事时,他们认为逮捕一个跳舞的人是愚蠢的。
加州大厅的突袭也使旧金山成为美国的 LGBTQ+ 之都,而这座城市也要感谢警方。Rix 的电影中提到,警方试图妖魔化这个社区,声称旧金山有多达 75,000 名同性恋者。尽管实际人数远不及此,但这一说法反而成为了自我实现的预言,吸引了全国各地的酷儿人士前来。
随着共和党的恐惧与仇恨再次抬头,仇恨同性恋和跨性别者的现象再度上升,我们必须记住加州大厅突袭带来的教训。我们必须团结起来,奋起反抗。最重要的是,尽管仇恨者可能掌握权力,但当他们的可怕行为被曝光时,大多数人都会感到厌恶,并愿意站出来并肩作战。